第十二章斗子家非元子家-《伴楚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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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子繁将鸡汤端在案上,小心翼翼地将汤盛到小碗里,恭敬甜美地对熊酌道:“王子请喝汤。”
樊玶心都化了,多好的媳妇啊,能娶到曾子繁真值,这么会照顾人。谁料熊酌只是偏头一抬,眼睛瞟都没瞟,继续看竹简,道:“放那边吧,我等会喝。”
曾子繁失落地捧着碗,听话地放到一边,想说话又怕打扰熊酌,只能在旁边静静等待。
樊玶没看见元子家,心道这家伙不在熊酌身边守着,跑哪去了,这样元子家的考核不就是玩忽职守……转念一想,难不成他是在暗处守卫?樊玶拿出蜡箭,仔细观察周围,没有异样,她弯起小弓搭箭,故意偏离一点方向,对着熊酌的脑袋“嗖”的一声射箭,瞬间释放的内力她及时收敛住,这是目前她能做到最好的程度,可还是被熊酌发现了。
熊酌察觉由上而来的力量,把手中的竹简一甩,改变了蜡箭的方向,蜡箭射到墙上,用蜡做的箭矢碎成稀巴烂。熊酌眼睛朝樊玶看去,樊玶被发现,如飞燕一般溜走。她一边逃一边想,为什么和熊酌形影不离的元子家不在他身边?
熊酌的轻功远在樊玶之上,两人飞墙越瓦,熊酌很快追上樊玶,欲揭开樊玶的面罩,樊玶闪身一躲,熊酌没有得逞。她现在已经入了敖军府,就算熊酌知道敖军府,她的身份也不能被发现。
樊玶休养这几天武功有所提高,内力也提升至五成,但依然不是熊酌的对手,没过三个会合,樊玶就快支撑不住了,一个不小心就从屋檐上跌落。熊酌上手一捞樊玶的腰,把她稳稳地接住。
樊玶心中暗骂,登徒子!她伸手一巴掌拍向熊酌,正好被熊酌逮住机会,抓住她的手。樊玶气急,用脚掀起瓦片,踢向他。熊酌跳起腾空,一脚踹向樊玶的膝盖,樊玶便一手被他崴着,单膝跪地,没有丝毫反击余地。
“谁派你来的?”语气平平,却可以听出寒凉的杀气。
樊玶并不答话,出声就会被认出了。
“那我就要掀开姑娘的面罩了。”
熊酌竟然知道她是姑娘。
樊玶急得手心都是汗,这时候就真的没人来救她了吗?难道这就被发现了吗?就在熊酌手刚要挑起面罩之时,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偷袭熊酌,朝他撒了一把迷魂粉末,趁熊酌跌倒把樊玶抢了过来,熊酌被迷魂药迷晕正要向后倒去,被伍举背后扶住。
“四王子,您没事吧?”伍举问道。
熊酌用内力抵抗药劲:“没事,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大王子被刺客偷袭,我追上前结果发现你也在抓刺客,怎么没看见子家?怎劳你亲自动手?”
熊酌没有多说什么,只道:“无碍。”
伍举尴尬地笑笑,心道四王子真是胆大妄为,竟然侍卫不在身边自己去追刺客,若不是他及时赶到,只怕性命堪忧:“子家不是一心想进东广,我可没看到他不在您身边的时候,下次遇到他,我得好好与他说道。”
“没事。”熊酌拍拍伍举的肩膀:“我看刺客并不是真的想取我性命,她用的是蜡箭,射得……也非常不准。”
“我见那刺客身手确实差劲,不知她们幕后指使之人是谁,怎么敢派如此菜鸟逗弄王族。”伍举不忿道。
熊酌看着刺客逃跑的方向,陷入沉思,他知道商臣为了选东广一线会派人试探,但看到元子家手臂上的胎记便不能再让他有机会进入一线,就让若枫留住元子家,可万万没想到商臣会派身手如此差的人来“行刺”他,仿佛就是给元子家放水一样。
回到敖军府,彩儿把樊玶推到寝室:“你要是被抓了,整个敖军府都要被你连累,你最好小心的。”
“多谢彩儿相救了。”樊玶扯下面罩,长舒一口气。
“今日任务失败,之后他们会加强防备,我们得手就更难。”彩儿眉头紧蹙。
“如果三天之内,我们没有筛出唯一的候选人,会被如何处置?”
“任务失败,领罚一百鞭。”
樊玶倒抽一口凉气:“如果王子们的侍卫都不合格呢?”
“王子们得从东广军里重新选人,敖军府重新考核,据说现在别的科已经把其他王子的护卫都淘汰了,只剩下我们两人了。”
“他们那么强!”樊玶咋舌。
“你以为呢,我们只有两天时间,要么从中筛出一人,要么我和你把他们都干掉。”
樊玶是希望元子家能完成心愿,所以只能让彩儿把熊旅“干掉”。
樊玶想到元子家是出自东广四线,在他之上还有东广三、二线,为何熊酌会选中四线的他呢?难道是因为元子家会一技之长,易容整骨术?
“彩儿,伍举是楚国数一数二的武士,你的功夫远在他之下,就像今天,你我武力不敌,很容易被发现。”
“照你说该当如何?”
“我觉得我们夜里偷袭没有胜算,因为大部分的刺杀都是发生在夜里,护卫随从们的习惯了夜间防备,夜里应该是他们最警惕的时候,我们可以出其不意,在白天刺杀。”
“不行,我们武功不高,在白天目标明显,宫中人也多,不方便逃离。”彩儿很快否决。
“这才让人意想不到呀,我有妙招。”
“什么妙招?”
“我会易容整骨术,可以把你的脸换成别人的,到时候你把面皮撕下来就好逃离了。”
彩儿思忖道:“嗯,也不失为一个办法。”以前彩儿以为樊玶细皮嫩肉,出自哪家的贵族小姐,肯定一身的娇惯脾气,没想到她性格和能力都不错:“你会的还挺多的嘛。”
“那当然。”樊玶笑嘻嘻道,元子家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跪下感谢她,可惜他不能知道。
和欢阁中,元子家百无聊赖地瘫在案上,熊酌令他跟若枫在和欢阁待命,他百思不得其解,到底要做什么事?他直起腰板,双手抱胸不耐烦道:“若枫,你知道四王子要让我们做什么吗?我已经在这待四天了。”
若枫不紧不慢轻抿一口茶,红纱袖中指如兰花般握着茶杯,端得风情万种,顾盼生辉,一举一动都能让人看痴了去,元子家要不是知道他是男的,这时说不定也会把持不住。
“子家,跟了酌王子那么久,他有什么命令岂是你我能揣度的。”
元子家不服气却也没有再反驳。
“话说,我们俩还没有好好比试比试,看看在谁能更好保护酌王子。”若枫似是玩味,言语中挑衅十足。
元子家轻笑一声,不屑道:“好啊,比就比,别以为你长得像女的我就让你。”
若枫摇摇头,似是听到什么笑话,笑起来妩媚且风情,话到口中却是杀意十足:“有些人中看不中用,而你既不中看也不中用。”
元子家不再藏着自己的内力,猛然从腰间拔出自己的青铜剑朝若枫刺去,根本不计较会不会把他杀死。若枫一瞬抬眸,眼底是万丈寒芒,手里的茶杯不知何时被弹了出去,流光中带着强大的力道与刺来的青铜剑相击,竟是改变了青铜剑的方向,茶杯在一刹那被击得迸裂,茶水四溅。元子家毫不慌乱,脚步轻盈,踩着案上将青铜剑挥向若枫。若枫上半身头朝后仰,飞扬的发丝被斩断在半空,轻盈落下,随即使出内力,红纱衣袖一掩,抓住元子家的手腕,一掰,元子家吃痛,双手握剑向下刺去,不留对方后路,谁知若枫鲜红的长指甲竟如刀剑盾牌一般坚硬,甲尖生生将青铜剑弹拨回去,身体侧旋,两人在半空调换了位置,速度快成影。元子家将青铜剑垂直挡在胸口,护住心脉,没想若枫攻击的却不是要害,而是用红甲上下一划,连着左衣袖刮开了他的护腕,露出整段结实有力的手臂。
“你!”元子家怒不可遏,这是什么招数,士可杀不可辱,刮人衣服是什么意思。
若枫恍若未闻,伺机动手,指甲在衣袖中发出荧荧红光,在空中如流星般闪过,速度之快,用力之重,加之若枫的美貌,更像是成精的赤狐向元子家索命。红烛灯芯随两人动作起风晃动,灯光影影绰绰,片刻之间响起衣帛撕裂的声音,元子家右衣袖也被若枫划开,露出青黑色马形胎记,在手臂上十分明显。
元子家看一眼自己的右臂,气恼道:“要杀便杀,刮人衣服算什么本事!难道你也和娘们儿一样力气不够,撕他人衣物玩吗!”
若枫不以为然,盯着他右臂胎记,轻声道:“王子。”
元子家不明所以,只见熊酌从门外走了进来,一改往常的清风霁月,给人沉重的压力令人喘不过气,他定定地看着元子家,眼里有失望还有难以言喻的复杂心情:“元子家,不,应该叫你斗子家。”
元子家握着青铜剑紧了紧,似在隐忍,不发一言。
“斗公子,虽然时隔多年,但我不会记错,那青黑色的马形胎记,还有你从假山摔下来伤口留下的疤,在胎记的马蹄上,一模一样。”
元子家愣怔片刻,右手握拳又无力地松开,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,好笑道:“四王子,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子家,你瞒不过我,你到底想做什么?”熊酌的眼睛看进斗子家的心里,与其逃避问题的答案不如直接面对,即使熊酌已经猜透他了……
商臣对于斗子家而言就是仇人,就因为其父斗勃进言楚成王,商臣蜂目豺声,性情残忍暴戾,恐不是继位人选,商臣便诬陷斗勃,置他于死地。人之常情,此时作为儿子的斗子家一定会怨恨商臣并报仇。奈何楚王身边能人异士众多,无法近身,斗子家只能费尽心机进入东广一线,成为商臣的贴身侍卫,博得他信任,才可借机杀了他。
“四王子,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斗子家显出一副无奈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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